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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曲
以上

【复健向/无CP】决战烈阳之下(下)

*无CP,看出CP我的锅

*OOC我的

*私设快爆炸了

*不过我觉得点进下的应该前两篇都看过

*这次的tag六爻伏龙寒江黑羽花雨青丝越女


    “差不多该了结你了!”

    独钓寒江鱼竿一甩,散落在四处的飞镖被全部勾起,而后全数朝着黑羽枪袭来。

    可黑羽则是早就疲惫不堪,他拉过披风抵挡,梨花枪上如今仅能绽放出几朵微弱的火花。“不愧为绝命堂第一刺客,想必早就以我为假想敌演练过无数次了吧。”

    “是你们全部。”

    此时的独钓寒江暂且忘却了归隐山野的闲适生活,重新戴上了绝命堂第一刺客的假面。几度出手皆是杀招,若非黑羽早有预料,怕是已经被杀死了无数次。说时迟那时快,独钓寒江借助空中看不见的网调整姿势,竟是直接用鱼竿朝着黑羽心口戳刺而来!

    黑羽以长枪相迎,在兵刃相接的一刹那随着身体的偏转稍稍抖动枪尖。独钓寒江刺了个空,而后右脚上火辣辣的感觉传来,竟是火花擦中了他的脚部。

    “很遗憾今天我可是久违地把草鞋穿上了。”独钓寒江抖了抖右脚,将被烧穿一个洞的草鞋脱了下来。

    “哦?伏龙那么值得你用心思?”

    借助独钓寒江脱鞋这一空隙,黑羽枪调整了一下呼吸,重新摆正态势。只见独钓寒江将鱼竿握于身侧,竟是以握剑的姿势与黑羽相对。

    而后,独钓寒江迅步上前,用鱼竿打出了一道斩击。早就预料到其武器轨迹的黑羽以枪抵挡,怎料他在即将得手的一瞬,左手突然离开鱼竿摸向了腰侧的烟斗。

    而后,烟斗朝着黑羽暴露出来的要害一刺——


    “就算你以过去的我为假想敌演练了无数次,可那终究只是血莲宫宫主黑羽枪。”

    黑羽以枪尾向后一顶,隐藏在尾部的机关打开,露出其中的火药弹。

    “对于剑冢的黑羽枪,你可是一无所知。”

    火药爆炸发出巨响,独钓寒江见偷袭失败,连忙鱼线一甩挂上了空中的青丝网。待脱离了火药的爆炸范围,正欲回收飞镖的独钓寒江,却遍寻不到方才扔出的飞镖踪影。

    而烟雾散去看到地形全貌后,独钓寒江才发现自己究竟犯了多大一个错误。

    “他是故意把我引诱到这个地方来的……”

    方才寒江掷出的飞镖没入地皮,触动了剑冢大阵的核心阵眼。整个大阵都开始震动起来,安置在大阵之中的防御机关全数启动,无数箭矢朝着悬在半空的独钓寒江射去!

    可就在下一秒,大阵的运行仿佛卡壳了一般,箭矢的袭击戛然而止。

    “自动对敌机关全部控制完毕。”

    黑羽回过头,不知何时设置于阵眼的机关已经被青色的丝网完全覆盖,发出几声无力的“咔,咔”的响声,之后彻底失去了作用。


    正当众人尚对黑羽与寒江的交锋意犹未尽时,比阵出现了第一位退场者。

    “被干掉了的……”大阵的异动使白蛇不堪重负无法对敌,在此空隙蛇王那迦被一骑幻影水兵偷袭击中,无奈退场。“不过我努力了的,很厉害的。”

    “干得不错啊!”长庚刀上前,重重地拍了拍蛇王那迦的肩膀。“如果不是伏龙的弃子意图太过明显,天罡才该是第一个退场的那一位!可惜啊,让我错过了能嘲笑他的好机会。”

    “不过,这才是比阵。”玉箫见蛇王那迦出现心情略有不爽,可毕竟眼前人只是无剑选的二百条白蛇的操控者,破坏自己作品这账还是得去找老毒物算,这么想着他的脸色又恢复了平常。

    “算到对手之前一步,并抢先下出致胜一子者,才是最后的赢家。”


    六爻注意到了剑冢大阵的异变,在勉强指挥水兵解决失去对白蛇的控制处于慌乱中的蛇王那迦后,他通过剑冢大阵与水兵的联系被彻底切断。

    在六爻的设想中,破坏了阵眼会急剧加速剑冢大阵的磨损。因此,他让黑羽最大限度地削弱并破坏伏龙的阵法从而诱导独钓寒江出手,试图借助剑冢大阵的防卫机制除去敌方阵中最强的单位,并缩短比阵时间。伏龙的阵法而若是在这段时间内伏龙没能寻到无剑,则毫无疑问将是主公的胜利。

    可现在,这一计策却以最坏的结果实现了。大阵的防御机制早已被设下机关,一旦解放便会触动渔网阵,从而将防御机关紧紧锁住。

    六爻摇摇头,使自己冷静下来。他掏出了波纹阵法,并没有哪一处波纹缺损的痕迹。也就是说,在刚才的混战之中,黑羽成功以某种方法脱身了。

    既然这样,一切还为时未晚。

    六爻眉头紧锁:“方才的所作所为是为了破坏对我方有利的进攻局势,将战况拖入牵制局。而论互相牵制的本事,伏龙在我之上。如今借助剑冢大阵清剿伏龙阵营几乎不可能的情况下,唯一的突破口……”

    “不对,这不是星辰的运作!”

    身侧天罡突然喊了一声。在方才的移动过程中,他一直在观察空中星灯排布的变化。此时太阳已经升起,在阳光的照耀之下,数盏星灯背后的细线清晰可见。

    六爻回头一看,空中的星灯消失了不少,绝对不止黑羽和他自己先前击灭的那么几盏。星灯构成的阵法也因此完全换了一个形状。而若是以缠绕着细线的星灯为阵眼进行推演——

    来不及推演了!

    比方才更加凶险的光柱自星灯之中倾泻而下,开始无差别扫射剑冢大阵的每一个角落。“后退!”六爻只来得及下出这么一个命令,之后便与天罡一人找了一个掩体躲了起来。

    “哇!”

    六爻还来不及松一口气,便听到天罡的一声惨叫。抬头望去,只见他被缠在一张青色的网中不得动弹。

    那网上,还挂着一盏消失了光芒的星灯。

    “终于给我抓到了。”

    九曲青丝淡漠的声音传来,“没想到,归顺剑冢时勉勉强强赶上守阵任务的我,居然也有能够亲自控制剑冢大阵的一天。”


    魍魉之乱爆发以后,绝情谷由于地利并没有怎么遭到魍魉的侵袭。而谷内的九曲青丝,也一如既往地过着平静的苦修生活。

    直到有一天,绝情谷来了一位全身黑色的“客人”。

    那位“客人”虽然面生,却对绝情谷一草一木甚为熟悉。还在到来绝情谷的第一天就定下了全绝情谷戒断荤腥的规矩。

    虽然对本身就是练着绝情谷功法、吃情花花瓣喝露水的九曲青丝没有任何影响,可那对姐弟却对此颇有微词。只是,淑女剑与那黑衣客人交手了几招,便一脸错愕地扔下剑再无战意。

    “您,您是……孤剑?”

    “是我。”黑衣人点头,“我与曦月被囚阴阳玉佩数百年,如今的绝情谷与当年大不一样了,但这如世外桃源般的闭塞却是长年未变。”

     “你们若不愿茹素,我也不便勉强你们。不过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你们随我加入剑冢势力,一同对付魍魉之灾。”说罢,身为前辈的孤剑竟低头朝淑女一拜,而后又找到九曲,“尤其是九曲,你同我所练功法有相似之处,同为绝情谷苦修,在陌生的剑冢多少可有个照应。”

    “前辈所言极是!”九曲见前辈如此器重自己,就这么半推半就地加入了剑冢。

    当孤剑带着绝情谷一行抵达剑冢时,无剑正在分配攻城与守阵的任务。身怀渔网阵这一绝技的自己,与守阵这一工作相性极佳,不过几次守阵任务都只是完成得无功无过,九曲的心中也带上了一丝厌倦。

    剑冢的工作并不该只是这样的,他的心中有个声音一直在叫嚣道。

    “难道说我,不仅仅想要守护,更想要支配剑冢大阵……?”骇人的想法自他的心头涌起,他连忙摇摇头驱散这个奇怪的想法,并与前来换班的天罡剑和杨家枪交接了工作。


    就在那一天,剑冢大阵被攻破了。


    天罡与杨家枪苦苦支撑,古墓派的御蜂耗尽气力治疗。而自大阵裂开的缺口中,魍魉仍在源源不断地涌出。九曲加入了支援队伍,将涌入的魍魉堵在阵外。只是魍魉数量众多,不一会儿他便开始力不从心。

    事后,靠着布下渔网阵阻挡了大量魍魉的功绩,九曲受到了无剑与孤剑前辈的嘉奖。

    但是他的内心没有喜悦,有的只是直面大规模的魍魉的恐惧和错愕。

    ——原来魍魉之灾是这种东西。

    ——原来在真正的天灾面前自己是这么无力。

    ——原来自己的力量相比剑冢大阵而言只是九牛一毛。


    自那一日起,九曲主动补上了天罡的空缺,并且将除了履行守阵任务之外的时间,全部用在了苦修上。

    直到结束了一天的苦修后,发现了那一枚落在自己静室门口的飞镖。


    “事情经过寒江给你们的信里已经写得很明白了。”

    夕阳西下,冷风嗖嗖灌进缺失了一面墙壁的缠心竹坞中。面前陌生人一身紫衣,羽扇遮面看不出表情,可九曲总觉得自己在哪里看到过这位。剑冢自绝命堂接收的刺客独钓寒江坐在那人身旁,脸上却是九曲从未见过的庄重神情。而与他一样接到了邀请来到缠心竹坞的,还有时常与他一起被分配守阵任务的两位侠士,越女剑与蛇王那迦。

    “简而言之,剑冢大阵现在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说罢那人摇了摇羽扇,“虽然是我干的。”

    “你!”

    “的!”

    越女剑细剑出鞘,蛇王那迦也是握紧了蛇鞭。

    “不要这么激动啊。现如今能随手拆解剑冢大阵的剑境第一军师,我伏龙扇已经决心归顺剑冢,不会加害于你们。相反,关于剑冢大阵一事我甚至还有求于负责守阵的你们。反正你们终有一天都将是我的麾下,那便明人不说暗话:我希望在三日后的比阵中帮我打倒无剑。”

    “你胡说八道!你可知剑冢大阵被破,我剑冢损失到底有多少!”

    生性喜怒不形于色的九曲也愤怒了,眼前人便是那一日大阵被破魍魉攻城的罪魁祸首,想到剑冢众人拼死抵抗却力不从心的惨状,紧握丝网的手颤抖了起来。

    “诚然,那一日的大阵被破是我的错,正因如此我才更应该负起责任。比如,亲自指挥毫无配合的守阵大队,让他们在没有无剑坐镇的情况之下也能好好地守护剑冢。”

    “其实你们很强。三人联手的面对如今手中无一兵一卒的我,不论取之性命,至少五花大绑重新丢进地牢是轻而易举的事,所以能请你们先把武器收起来吗?”伏龙见一旁的独钓寒江有些坐不住了,应该是三人想对伏龙使出杀招。伏龙一边悄悄示意寒江不要出手,一边劝说三人收起武器。

    “正因为这样我们才要跟随无剑……”

    “笑话!论阵法才能,我可远在无剑之上!若我不是这戴罪之身,又有何必要用如此复杂的方式寻求无剑的认可?”伏龙打断了九曲的辩解,“在我的新剑冢大阵铸成之后,你们自然眼中唯有我剑境第一军师的才华,不会再去依赖那个实力过人却总是分身乏术的剑冢之主。而在此之前,我也会让你们做一些你们想做却做不到的事。”

    “比如,弥补那一日没能将我堵在阵外的遗憾。”

    “比如,亲手支配剑冢大阵的运行。”

    “比如,告诉无剑他自己都没能意识到的错误所在。”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突然被伏龙戳中了心中隐秘的渴望的九曲,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哟,这可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被渔网阵困住的天罡见脱身无望,干脆主动捏碎了波纹令牌,回到了云巅剑台。长庚调笑道,但很快便敛起了笑容。

    “那星灯阵到底是什么,怎能那般玄妙。”

    “如你所见模拟星图运行的阵法。”天罡虽退得狼狈,可伏龙利用星空摆出的阵法他可一个不漏全部看了下来,“你的长庚星是被青丝挂在空中的四颗星之一。”

    “果然,也只有在这场能够事先布置的比阵中能发挥效用了。”玉箫提出了他的判断,“剑冢大阵实际也参考了星空排布,伏龙摆出此阵也是情理之中。只是那最后一阵……”

    “我也没看出来。”天罡垂下了头,“只知道大小与剑冢大阵的占地一致,而且无比凶险。恐怕是伏龙为此次比阵准备的王牌。”

    “好!”剑台之上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天罡回头看去,只见六爻的面前赫然是一座草庐,其间星灯扫射光线异常的稀疏。观战许久的众人怎会不知道那座草庐代表了什么——正是此次比阵伏龙扇的藏身之处。

    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到,草庐屋顶上不起眼的地方,一簇花开得正艳。六爻看了一眼那鲜艳的花朵,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那么,是时候做个了结了。”

    手中长剑已经隐隐开始破碎,六爻径直走向伏龙藏身的草庐。白雾腾起,草庐的幻象散去。敌方大将——伏龙扇的身影出现在了阵中。


    “这个图案!”伏龙扇将自己对于剑冢大阵的设想图铺开在了独钓寒江面前。他惊讶地下意识摸出了自己腿上的一枚飞镖。“这是绝命堂的……”

    “当年千隐堂主正是因为无意掌握了这一阵法屠了一座城,使得绝命堂名声大噪,入了木剑的眼,此阵法也因此被命名为绝命阵,也就此成为了绝命堂的标志。起初我看重绝命堂,便是想借机从千隐堂主手中偷出绝命阵的奥义秘诀来。不过那个小人好骗得简直不像是刺客。在我提出绝命堂一半的活计由我提供之后,十分爽快地将绝命阵的阵诀告诉了我。”

    “不过那家伙完全不懂这一阵法的精妙之处,只是将它当作大范围无差别杀戮机器使用。而当他认为这并不符合绝命堂刺客的生存之道后,又突然将其抛弃。若是没有遇到我,如此精妙的阵法都只能湮没在历史的角落里。”

    独钓寒江苦笑:“可不论是绝命堂还是千隐,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正因如此绝命阵的高明之处才能不再是秘密。如果说千隐的绝命阵只是大规模无差别杀戮凶阵的话,那我的绝命阵就是——”


    “断绝宿命的守护凶阵。”

    那才是绝命堂的真正内涵,绝命阵的真正意义。

    当独钓寒江还是刺客的时候,曾经无数次想象过自己最后一个任务会是什么。是黑羽枪委托自己刺杀伏龙扇,还是伏龙扇委托自己刺杀黑羽枪。因此,就算伏龙扇是绝命堂最重要的客人,黑羽枪的血莲宫是绝命堂重要的依附对象,独钓寒江仍一直以两位为最后的假想敌,一日一日不懈地磨炼自己的刺杀技术。

    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发现自己并非为了杀死某人,而是为了让别人杀死自己而战。

    在将要害全部暴露给决斗对手却又堪堪险胜后,伏龙扇指名道姓要求独钓寒江接受一条任务。

    其内容仅有四字。

    “你归隐吧”。

    从那以后,绝命堂少了一位王牌刺客,缠心竹坞多了一个闲适钓客。

    只是,不论经过多久,求死的念头一直深种在独钓寒江的内心深处。他明白伏龙扇是看穿了自己一心向死再无使用价值而抛弃自己,却又是因为伏龙扇的无心之言而活了下来。

    同夜烛言及无剑交好后,他更加深刻地认识到了这一点。若没有当年那一件让他归隐的任务,现在的独钓寒江早已成了一具尸体。

    正因如此,武林中人独钓寒江才悄悄与那个人定下了一个约定。

    “当年是大人令我活,那么我总有一天也必须令大人活一次。”


    “哈哈哈哈哈哈!”听独钓寒江这么说,伏龙扇忍不住大笑起来。“我本以为绝命堂覆灭留给我的只是一场空,没想到竟铸就了这么一张底牌!”

    “若大人仍然是我的敌人,那这个约定就算了。毕竟如今我怎么都是无剑麾下的人。”

    独钓寒江冷声道,“不过若是大人要我替你博取无剑的信任,倒也不是不可以。”

    “那倒不必。”伏龙摆手,“我既然提出同无剑比阵,自然要靠实力令无剑心服口服。不过嘛,你所说的‘活’,恐怕并不只有延续生命的意思吧。”


    “此处前方禁止通行。”

    一串飞镖落在六爻脚边,独钓寒江从天而降,拦在六爻与伏龙中间。六爻则是很早便摆好了临战态势,迎面一刀震荡起剑气袭向寒江。寒江欲挥动鱼竿化解剑气,却只听“啪”地一声,鱼线被震得粉碎。

    “抱歉,最终还是没能遵守约定。”

    被废了鱼竿、并且飞镖也所剩无几的独钓寒江,向伏龙扇行了一礼之后,主动捏碎了波纹令牌离开了大阵。

    “不,你做得够多了。”

    伏龙负手而立,看向手中大剑由于不堪重负而碎裂开来的六爻。“既然你能找到这里,那就证明绝命阵已经被你参透了吧。还是说,你其实早有准备?鉴于无剑并没有什么阵法造诣,我也早就算到了这场比阵最后的对手会是你。”

    “可由于你这次宣战的对象也是主公,打倒我并没有任何意义。”六爻的手中出现了数枚棋子,准备瞄准伏龙随时掷出。

    “这——可不一定哦。你说是吧,无剑。”


    “主公!”


    伏龙扇背后那撑着花伞的瘦弱身影回过头,可六爻看到的,却并不是本该布置在这里等待幻阵解除的花雨的面容。

    “为什么?”

    “因为我想要见识一下。”

    无剑回答道:“我想要亲眼见证伏龙是否能够担得起指挥整个剑冢的任务。现在看来,他已经合格了。六爻,认输吧。”


    “是这里吧。”

    明灭的星灯之间,越女剑在渔网阵上穿行着,来到了一处山洞跟前。“这是最后一个藏身点了。我已经破坏了之前几个藏身点的阵法布置,如果伏龙扇的推测没有错的话,无剑就藏在这里。”

    她走进山洞,看到了其中明明灭灭的光。一头白发的无剑正在研究兵法,案前放着一盏油灯,显示着距离比阵结束还有不到半个时辰。

    听到有人来访,无剑合上了书卷。

    “是你。”

    “嗯,是小妹。”

    “不出手吗?出手打我一下你们就赢了。”

    “不会,至少在说完小妹想说的话之前我不会出手。”

    无剑转过身来。“比起这个,我更在意你为何会暂时委身于伏龙。先前白扇也不甚理解,想让我劝劝你。”

    “先前在西津渡口,小妹我看到了一些东西。”越女剑沉静地陈述着,“有许多人借着剑冢的名义四处作乱,连带剑冢的名声也一并败坏了。”

    “这件事我知道。”无剑点点头。

    “而那些乱贼虽然武功低微又自以为是,可确实是抗击魍魉有功之人。可我却不明白。为何过去连这样的人能够击败成群结队甚是凶险的魍魉,为何现在他们却没有了这样的力量。回去后实在是想不明白,便瞒着二哥偷偷查了查剑台会盟前各地抗击魍魉的报告。”

    “其结果是,各地涌现了不少有识之士,带领义军抗击魍魉,可没有剑冢的力量,魍魉围城又无从求援,手中兵士又是一群良莠不齐的乌合之众,最终他们都失败了。”

    “有识之士不知所踪,唯有乌合之众留了下来。剑冢声名鹊起后便以曾经抗击魍魉的功绩自吹自擂,并假借剑冢的名义为祸四方。”

    “魍魉之乱,实为人之乱。”无剑翻开一本兵书的扉页,其上写着这么几个大字,是无剑自己写上去的。

    “不过您可曾想过,那些有识之士又去了哪里?”

    “那自然……”

    “就在这里。虽然无法得到所有人的理解与信任,甚至不少人将他视作敌人。”

    无剑垂下了眼眸,思考片刻。“原来如此,虽然当时逼迫伏龙认输,可这一场交锋的输家却是身为剑冢之主连剑境的全貌都不甚了解的我。他本可以不投降于我,甚至再次拆解大阵逃离剑境。可他并没有这样做。”

    “动手吧。这场比阵,我全盘皆输。”


    “既然主公这么说了。”六爻从怀中掏出波纹阵牌,“那我认输也未尝不可。”

    “这才对。”伏龙接过六爻的阵牌,笑得张狂。“感到高兴吧,今后你可就归于我麾下了。能有个懂阵之人作为下属,实乃身为剑境第一军师的一大幸”

    伏龙的动作突然僵住了,随后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六爻定睛一看,他的背部插上了几根金针。

    幻阵撤去露出本来面目的花雨,搜出了伏龙身上的阵牌,一脚踏碎。


    “无剑被得手了!”

    “与此同时伏龙也……”


    “这场比阵,居然是平局?”


    “师父。”

    花雨拜访了缠心竹坞。

    “坐吧。”独钓寒江恢复了闲散的面貌,拿着一根鱼竿专心致志地逗弄池中的鲤鱼。“竟然想到能够利用大……伏龙的幻阵来达成刺杀的目的,作为刺客你可以出师了。”说罢,独钓寒江递给花雨一枚刻着过去绝命堂图案的飞镖。

    花雨硬是扯出了一个笑脸:“哥哥会生气的。”

    “你哥哥他恐怕在和比我更强的家伙练武,没空来生你的气。”就在这时,独钓寒江手中突然传来了鲤鱼上钩的手感。他奋力一拽,不料却将鱼线扯断了。“那家伙真是的,那可是我最后一根比较结实的鱼线啊。”

    “要杀?”花雨手中出现了几根金针。

    “得再练练。”独钓寒江颇有些无奈地抛下鱼竿,“六爻棋可比伏龙扇难杀多了。战术素养和战斗直觉完全不在伏龙之下,还会剑魔直传的剑法,破坏力和伏龙不是一个级别的。”

    “没事,我来杀。”

    “哈?”

    花雨说完,双手往水潭里一摸,然后捧起一条肚皮上插着金针的鲤鱼。独钓寒江认出这就是方才咬他钩的那一条。

    “等下,我没有在说鱼……”独钓寒江无奈地拔下金针,看着面无表情的徒弟,不知该接什么话比较好。

    花雨稍微变得有人情味一点了,这也是好事吧。独钓寒江一边想着,一边默默替枉死的鲤鱼哀悼了一番。


    这里是哪?

    是城郊外的树林,伏龙结阵抵御魍魉之地。

    只是这次的魍魉有些不寻常,一般的阵法对其没有效果,可幻阵却能极大的阻碍它们的判断。

    “全军听令,布下基础幻阵!”他命令手下道。

    等下,魍魉会幻阵吗?

    “好嘞,老大!”

    这熟悉的声音,又是谁?

    说罢一个佝偻着背的士兵自方阵中跑了出来,调整手中的阵盘,放在地上。那阵盘是自己亲自做的,上面有基础八卦阵与基础幻阵两种阵法。

    等下,既然是守城战,那不是应该摆出基础八卦阵……

    伏龙已经明白过来这是他尚是守城将军时期的一场战役,只是守城战他从没有让手下摆幻阵的记忆。那这场战役又是怎么回事?

    这时,敌阵中的魍魉终于显现出了他们的庐山真面目。

    “这是,梦魇和……梦妖……?”

    “我有和他们作战的经验吗……?”


    梦魇与梦妖的视线与伏龙相交之时,梦境又归于一片黑暗。


    伏龙睁开眼睛,首先感受到的是剧烈的头痛。待清明些许,便看到一位红衣抱着箜篌的侠士坐在他的床前。

    “早上好。”

    他轻抚箜篌,向伏龙道了一声早安。

    “现在是什么时候?这是怎么回事?我……是不是输了?”

    “比阵的最后虽然是平局,可主公认输在先——真正的,不是你的幻阵。所以是伏龙你赢了。”

    六爻走进房间,向伏龙解释道。“大阵在最后彻底摧毁,不过由于最后绝命阵的星灯给魍魉一个很好的威慑,这几天都没有魍魉来犯。”

    “简而言之就是,伏龙归顺剑冢的消息造成了魍魉的极大恐慌。”

    “那大阵……”

    “全剑冢,包括前剑冢大阵的设计者玉箫,一致同意了以绝命阵为新剑冢大阵的模板。不过在那之前有一件不得不做的事。因此我给黑羽及花雨下令,不论结果如何,一定要给你下五僵散。十分抱歉,未经允许冒犯了你。”

    “到底是怎么回事。”

    伏龙皱眉,显得颇为不满。这时幽谷箜篌率先说明道:“梦境修复。”

    “我是在同秋暝共奏的时候发现的,他有被梦境之主干涉过梦境的痕迹。因此我对全剑冢进行了一次排查。结果,除了无剑的梦境拒绝进入,其他所有与梦魇梦妖交手过的侠士都有类似的痕迹。”

    “方才你定是做了一个目击到梦魇与梦妖的梦吧,对这些不起眼的目击情报,梦境之主通常会出手进行抹除。而这就达成了梦境干涉的条件。”六爻坦言,“根据大哥的推测,梦境之主可以通过自己留下的抹除痕迹对人的梦境进行干涉,而最直接的联系便是梦魇与梦妖的目击。因此,大阵必须加入隔绝梦魇与梦妖的手段。”

    “原来如此。难怪我遍寻不到那场战役的记录。”伏龙细细回忆了一番,“要通过阵法击败梦魇与梦妖,首当其冲的便是幻阵。”

    “在比阵中,绝命阵中心的幻阵,比起阵眼更像是空白。依照原本的设计布阵,那绝命阵会变成真正的无差别杀阵。这种阵法当然不会是我用的。所以用其他阵法补上空缺,绝命阵就能得到一定的控制。”

    伏龙抖露出了绝命阵的设计思路。“只是,我对剑冢知之甚少,真正了解的也就那么几支守阵队伍。因而中心用什么阵法我本想待大家都归顺于我再定。这样一来,便连最后的工夫都省了。不愧是我的得力麾下,采用了!”

    “既然这样就早点开工吧,主公还等着呢。”

    “也是。”

    伏龙披上素白的外衣,羽扇半遮面却遮不住脸上的得意。

    “我也是时候去会会我的新部下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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